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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眼前拒绝接受真相的程清菱，程容珈长叹一声，她会多说这些，本是不想她对自己一直这么心怀恨意。

但是现在看来，她对自己的恨就是与生俱来的，无论事实的真相如何，她都会选择这么做。

“既然你不愿意听，那我也不去戳你的伤疤了，但是你要知道她是为何而死。”

程清菱默默听着，良久才像是有些惧怕的问：“父亲会不会也放弃我？他们会不会以为我没用了，会不会也杀掉我——”

她从来没想到，自己会有询问程容珈的一天。

但是除了程容珈，她竟然不敢向任何人吐露自己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。

在来到宣王府之前，她以为后院的争宠也就那么回事，但是在母亲出事后，她才意识到这是真正会见血的，也会一不小心就丢了命的。

她微微颤抖的样子，让程容珈也无话可说，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，当初她就说过了，想要戴着那顶华贵的凤冠，那就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。

看她刚才依旧对自己颐指气使的样子，看来虽然对宣王府这吃人的后宅产生了畏惧，但其实她也享受其中吧，享受这样高人一等的生活。

这就是代价。

“既然知道了，那就守好自己的嘴巴，也演好你的戏，父亲现在是指望不上我了，所以对你只会更加看重，暂时应该不会放弃你吧。”

不过如果她做了实在太蠢的事，相信父亲也会像放弃自己一样，放弃她的。

这样的话程容珈没有再去说，只是最后再看了她一眼：“我明日会为我母亲翻案，我知道你会很不甘。

但是程清菱你最好搞清楚一点，李姨娘已经没有了，如果再没有了嫡母，对你来说真的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吗？”

听到她的警告，方才还靡靡颓废的程清菱还是猛地抬起头，眼里依旧有着恨意，她也想让程容珈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，哪怕就此和安平伯府翻脸。

她的母亲去得那么突然，那么孤单，她生平最恨的人应该就是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杨氏了吧。

那自己这个女儿就应该完成她的遗愿，哪怕是不择手段！

她眼里的恨意没有逃过程容珈的眼睛，她缓缓走上前一步靠近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：“不管你再做什么，我都会想办法证明我母亲的无辜。

但你确定，你非要置我母亲于死地的样子，会让父亲和宣王满意吗？如果你不想把宣王的宠爱和耐心消磨光的话，我劝你不要再自取灭亡。”

如果她还有点脑子，就知道刚刚自己从宣王的茶室安然无恙地出来，意味着什么，她最后的倚仗已经没有了。

话都说完了，程容珈也不会再在这里耽搁下去，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入了雨中。

身后，程清菱死死抓着水榭的栏杆，她也想像程容珈这样不顾一切地放狠话的，也想什么都不在乎地为母亲讨回公道。

但是她又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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