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停了,香囊表面的光微微一颤。
洛尘的手仍按在腰间翡翠香囊上,指节未松。系统界面无声展开,情绪波谱图如潮水般起伏——数百名弟子的心跳频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偏离正常区间,焦虑像细丝般缠绕进灵脉流转之中。他闭目,体内锦鲤体质自然共鸣,一道温和却坚定的灵波自心口扩散而出,顺着【香脉共振·二级稳频模式】的路径缓缓铺开。
片刻后,紊乱的曲线开始回落。
他睁开眼,紫眸中琉璃色一闪而逝。指尖轻捻,香囊微启,凝魂木、霜心蕊、寂灭砂残余材料逐一浮出,悬浮于掌心之上。淡金符文自指尖蔓延,缠绕三味主料,无声融合。这一次,他悄然引动系统深处一丝温润流光——那是青鸾昨夜悄悄注入的一缕创世香髓,极细微,却足以让“定神凝息香”具备抵御精神侵蚀的能力。
十二支加量版香支在他手中成形,色泽比先前更深一分,尾端泛着不易察觉的银辉。
“传令各营中枢,暂缓一切非必要调度。”他的声音平稳,不带波澜,“敌军压境,人心浮动在所难免。但混乱,只会让他们更快撕开防线。”
婉清站在冰阵中枢,剑已归鞘,寒气却未散。她察觉到空气中那一丝微妙的变化——原本滞涩的气息被某种无形之力梳理过,像是风吹乱发后,有人轻轻将其抚顺。她抬手,袖中香灰贴着腕脉,微微发烫,仿佛回应着某种召唤。
萧寒盘坐雷坛中央,掌心雷核旋转的节奏悄然放缓,与香息波动趋于一致。他没有睁眼,只是低声道:“你这香味……比以前更沉。”
洛尘未答。他将其中一支香递向传讯弟子,却被对方下意识后退半步。
“我……我能闻到它在动。”那弟子声音发紧,手指微抖,“像有东西在我脑子里呼吸。”
这不是个例。
巡营途中,洛尘接连遇到三名新晋弟子拒绝使用香水。一人说香气让他想起幼时火灾的烟味,另一人声称点燃后眼前浮现亡亲面容,还有一人直接跪倒在地,泪流不止,口中喃喃“不要烧我”。
这不是简单的恐惧,而是香雾触发了深埋的记忆裂痕。
洛尘蹲下身,看着最后那名少年通红的眼眶。“你说‘烧’,是真被火烧过?”
少年哽咽点头:“家族覆灭那夜,他们用火刑柱……把长老一个个点着,挂在城门上。”
洛尘沉默片刻,取出一支新香,在掌心轻轻一搓。这一次,燃起的不是青烟,而是一缕近乎透明的薄雾,带着雨后山林的气息,缓缓笼罩少年周身。
“这不是镇压记忆的香。”他说,“是让你记住自己为何还能站在这里的香。”
少年呼吸渐缓,颤抖的手终于能握住剑柄。
与此同时,婉清已立于高台边缘。她拔出冰魄剑,剑尖轻划地面,一道极细的寒气震波扩散而出,如同无形的鼓点,穿透营帐之间的空隙。十道裹挟香气的剑气随之射出,精准落入各营中枢。寒气冻结空气微粒,使香雾附着时间延长数倍,形成持续净化场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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