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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云锐见状几步追上，吼道：“周牧野你冷静一点！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，你还不赶紧去准备谨言的葬礼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他猛地停下脚步，缓缓转过头，眼中血丝密布，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猛兽。他这般模样，吓得沈云锐喉头一紧，却仍撑着身形未退半步。

“哥，我问你，”周牧野声音低沉沙哑，“她是不是很爱我？”

沈云锐与他对视两秒，像把所有更锋利的话都咽回喉咙，点头，语气低沉又笃定：“这世上，再没有比谨言更爱你的人了。”

这句话像是一柄无声的刀，狠狠扎进了周牧野的心里。

他怔怔地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，脑海中，记忆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来。

那是他最狼狈的时光。

一场车祸，让意气风发的周牧野跌入深渊。

失去了从前的记忆，双腿彻底失去知觉，成了一个废人。

从高高的云端坠入泥潭，眼睁睁看着旁人投来或同情或避讳的目光，所有合作伙伴纷纷抽身，昔日好友避之不及，连他深深爱着的程溪月也离他而去。

在他最黑暗的日子里，只有乔谨言没有离开。

现在却被他亲手逼死

车祸后的每个深夜，他因为幻肢痛冷汗直冒，她就陪在他的身边，握着他的手，轻声安慰：“没事的，一切都会好起来。”

康复训练时，他痛得咬牙切齿，情绪暴躁到将所有人都赶走，唯独她不肯后退一步。

她扶着他，一次又一次，一遍又一遍地重新站起来。

周牧野用尽万般努力却始终收效甚微，他发疯般地摔拐杖，砸碎轮椅，将所有的委屈和情绪都发泄给她：“你滚！我不需要你施舍的怜悯！”

她只是沉默着替他收拾着残局。

“我不是怜悯你。”她轻笑着说，“我只是不想我的丈夫是个废人。”

那一刻，他第一次意识到，她是唯一一个没把他当成废人的人。

后来，他复健成功，重回商场。

她就在他身边，像影子一样，陪着他一步步走过荆棘，见证他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。

他渐渐习惯了她的陪伴，理所当然地把她的付出当成她应该做的。

程溪月回国后，他的一颗心更是全部都扑在了她的身上。

直到现在他才发现，自己竟然根本离不开她！

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后，周牧野的指尖发凉，身体微颤。

沈云锐看着他这般模样，眉骨阴影更重，喉结微滚，抿紧嘴唇，心情愈加沉重。

周牧野满心满眼都装着程溪月的情况下，得知乔谨言的死讯的反应都如此剧烈。

若是让他知道，他记忆中抹不去忘不了、让他日夜思念、深深爱着的人被他亲手送上手术台结束了生命

“阿野，你先冷静，你听我说”沈云锐犹豫再三，还是开了口，声音尽量放缓，想要将自己知道的一切真相说出来。

“哥，她那么爱我，她真的舍得离开我吗？”周牧野突然发问。

沈云锐对上他猩红的眸，一愣，下意识地摇头：“不会。”

“所以啊”周牧野深吸了一口气，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，“我已经答应她了，要带她去雪山过我们的结婚纪念

日。”

“她不会舍得走，她只是在联合医生骗我，她这是在报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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