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
“我反对。这不是意外,也不是监管不力。”
“这是我的教育成果。”
“我成功地唤醒了她身体里的野性,她做了一只野兽该做的事。”
整个法庭一片哗然。
法官敲着槌子,让她坐下。
她不肯,还在大声地说着她的理论。
“你们这些被文明阉割的人,根本不懂生命的真谛!”
“弱肉强食,才是宇宙间唯一的真理!”
我爸把她拉下来,她还在挣扎。
后来,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,和法官说了几句话。
我妈被带走了。
我听见有人小声说,“精神鉴定”。
接下来,是岑寂。他作为唯一的“目击证人”出庭。
他看起来很紧张,重复了一遍他在森林里说的话。
“我看到姐姐伸出手,推了楚楚一下。”
楚楚的妈妈立刻哭了起来。
“法官大人,您听到了!他亲眼所见的!”
我的律师,是温阿姨帮我找的。
她问岑寂:“你确定你看到了吗?中间有没有被树挡住?”
岑寂犹豫了一下。
“我我确定。”
律师又问:“你姐姐为什么要推楚楚?”
岑寂沉默了。
律师追问:“是因为嫉妒吗?因为她没有抓到兔子?”
这是我爸妈在视频里给出的“动机”。
岑寂突然抬起头,大声说。
“不是!”
“因为楚楚太弱了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但在安静的法庭里,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妈妈说,弱者就应该被淘汰。”
“姐姐只是在执行妈妈的命令。”
我看着岑寂,我忽然明白了。
他不是在撒谎害我。
他是在用我,向妈妈证明,他完全理解了她的教诲。
他想得到妈妈的表扬。
庭审暂停了。
我在休息室里,温阿姨抚摸着我的头,
“别怕,鸢鸢,还没结束。”
过了一会儿,一个好消息传来。
楚楚醒了。
她没有生命危险,只是轻微脑震荡。
对于那天发生的事,她的记忆很模糊。
她只记得,她看到一只受伤的兔子,然后自己脚滑了。
她不记得我推过她。
案情出现了转机。
但我爸妈的罪名,却因为岑寂的证词和他们自己发布的视频,变得更重了。
“虐待儿童”。
“传播极端思想”。
“教唆犯罪”。
最终,我爸被判了刑。
我妈因为精神鉴定结果,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强制治疗。
而岑寂,和我一样,被送进了福利院。
只是,他在另一个城市。
我们被分开了。
宣判那天,我隔着很远,看到了妈妈。
她被两个人架着,嘴里还在喃喃自语。
“野兽是不需要同伴的孤独,才能让你们更强大”
我看着她的背影,心里空荡荡的。
妈妈,你想要的野兽,最后都离开了你。
你现在,是不是也感到孤独了?
我在福利院住了下来。
温阿姨对我很好,就像我的新妈妈。
她教我写字,教我画画。
她给我买了很多漂亮的裙子。
一天,温阿姨递给我一块饼干,上面有小熊图案。
我接过来,看着她。
我想起了在服务区,妈妈的耳光和那句“野兽是不需要感谢的”。
我的手在发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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