赐婚的圣旨送到相府时,整个府邸都震动了。
父亲和母亲的表情复杂,有惊讶,有欣慰,也有一丝担忧。
毕竟,镇国将军裴衍手握重兵,性情冷硬,在京中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。
他们怕我嫁过去,会受委屈。
我却很平静地接了旨。
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被禁足的姜芙耳中。
她的院子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,和器物破碎的声音。
她冲破了下人的阻拦,疯了一样地跑到我的院子里来。
此刻的她,头发散乱,衣衫不整,形如厉鬼。
她死死地盯着我,眼睛里布满了血丝。
“是你!都是你算计好的,对不对!”
她嘶吼着,“你抢走了我的一切!你这个毒妇!”
我看着她癫狂的样子,只觉得可悲。
“姐姐,我抢了你什么?”
我轻声问,“是萧明徹,还是这桩婚事?前者是你从我身边夺走的,后者,完全与你无关,你怨不得任何人。”
我的平静,愈发刺激了她。
她朝我扑了过来,想要撕打我。
但她如今这副身体,早已没了力气。
丫鬟们轻易就将她拦了下来。
就在她又哭又闹,疯言疯语的时候,忽然整个人顿住了。
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,随即被巨大的狂喜所取代。
我看不见,但我猜得到。
那是天道之音。
她看着我,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:
“姜月,你别得意得太早。我的仙缘也到了!”
她说完这句话,便哈哈大笑着被下人拖走了。
我知道,天道之音一定告诉了她,她的姻缘已至。
而我的愿望是“夫君三十岁”。
那双倍到她身上,便是六十岁。
我本以为,这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诅咒,未必会立刻应验。
可我到底还是低估了天道规则的力量。
第二天,相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那是一个衣衫褴褛,看起来有些獐头鼠目的中年男人。
他自称是姜家的远房族亲,从怀里掏出一份早已泛黄的婚契,说要为他六十岁的老爹,迎娶姜家小姐。
父亲起初以为是哪里来的骗子,想将人乱棍打出。
可当他看到那份婚契上的信物和祖父的亲笔签名时,他愣住了。
原来在祖父年轻时,曾在外欠下过一笔救命之恩。
为报恩,便与恩人定下儿女亲事,约定日后若姜家有女,需嫁与恩人之子为妻。
后来姜家日益显赫,那户人家却家道中落,辗转不知所踪。
这桩婚事,也就被所有人遗忘了。
没想到时隔数十年,对方竟找上了门。
按照祖辈的规矩,这门亲事,推不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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