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秋站在原地,浑身被血染红,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。
银灰色的混沌气流已经黯淡到了极点,几乎要熄灭。
他看着触须在眼前肆意蠕动,看着那片吞噬了一切的黑暗恋心中只剩下一片死寂。
原来,这就是绝望。
无论他怎么努力,怎么挣扎,都无法改变结局。
仙帝圆满又如何?混沌法则又如何?
在真正的绝对力量面前,一切都只是徒劳,所有的抗争都象是孩童的顽闹。
黑雾缓缓收缩,将叶秋彻底包围,触须上的眼睛闪铄着兴奋的红光,等待着最后的吞噬。
他没有反抗,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。
凌霄星的送行酒、南域的浴血奋战、时光长河的璀灿光芒,还有赵虎和李圆憨厚的笑容。
“如果……如果能再强一点……”
这是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,带着无尽的不甘与遗撼,消散在无边的黑暗之中。
北域的风,依旧在吹,卷起地上的黑灰,象是在为逝去的灵魂送行。
那面残破的军旗,终于再也支撑不住,缓缓倒下,落在冰冷的土地上,归于沉寂。
黑暗彻底吞噬了他,北域最后一点微光也随之熄灭。
天庭星域,乃至整个九天十地,都陷入了永恒的死寂。
没有风,没有光,没有生灵的气息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在缓缓流淌。
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一个关于希望如何被碾碎、绝望如何蔓延的故事。
仿真结束。
仙庭小世界的宫殿内,叶秋猛地睁开眼睛。
胸口剧烈起伏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额头上布满了冷汗,顺着脸颊滑落,滴落在衣袍上洇出深色的痕迹。
殿外阳光正好,通过雕花窗棂洒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灵花的香气顺着窗缝飘了进来,甜得有些发腻,是凌霄星独有的暖意。
可叶秋却觉得浑身冰冷,仿佛刚从那片永恒的黑暗中跋涉而出,骨髓里都透着寒意,连阳光都无法灸热。
他抬手摸了摸脸颊,指尖触及一片湿润。
原来,自己竟然在流泪。
那些仿真中真实到刺骨的绝望,那些战友逝去时的惨烈。
那些星球湮灭时的无助,都化作滚烫的泪,悄无声息地滑落。
“这一次仿真……”他低声自语,声音还在微微颤斗,带着未散的惊悸,“原来……我们离毁灭这么近。”
那股超脱仙帝的恐怖力量,那片吞噬一切的黑雾。
赵虎最后的嘶吼,李圆倒下时紧握残旗的手……
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翻涌,清淅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,挥之不去,每一个细节都在撕扯着他的神经。
他知道,这不是结束。
仿真的意义,从来都不是展示绝望,而是为了让他看清未来的陷阱,为了避免这样的结局在真实世界上演。
那些逝去的生命,那些破碎的星域,都在无声地催促着他。
必须变强,必须找到破局之路。
叶秋深吸一口气,胸腔里的窒息感渐渐消散。
眼神从最初的茫然、痛苦,渐渐变得坚定,像淬过火的钢铁。chapter_()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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