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岐大蛇残躯化作光点消散后
暗紫色的妖力一点点散成光点,像秋天的落叶,飘在空中,又慢慢往下落。
光点碰到地面,就没了;碰到人的衣服,也没了。
最后,庞大的蛇躯只剩下一堆灰,被风一吹,散得干干净净。
只有那颗掉下来的蛇首还在。
鳞片失去了光泽,从暗紫变成了死灰,边缘开始龟裂。断口处的血早就凝了,黑糊糊的,像块烂泥。
战场边缘,服部半藏现了形。
他单膝跪着,手里插着柄苦无,撑着身子。
忍装破了好几处,沾着的妖血已经干了,结成黑痂,贴在身上,像层硬壳。
他的脸苍白得像纸,嘴角挂着丝血丝——刚才那一刀,不仅抽空了他的气,还伤了本源,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。
脚步声。
很轻,却很稳。
祁默走了过来。黑袍上也沾了不少污迹,有的是妖血,有的是尘土,可他的背还是挺得笔直,眼神里没什么疲惫,只有点审视——像在看一件刚打磨好的兵器。
服部抬起头。
面罩不知什么时候褪到了下巴,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。
他深吸一口气,胸口疼得厉害,却还是慢慢抬起手,抓住了背后的影切。
刀身已经裂了。
细小的裂纹从刀柄一直延伸到刀尖,像蜘蛛网。
服部的手指抚过刀身,动作很轻,像在摸老朋友的脸。眼里闪过点惋惜——这把刀陪了他十年,从他刚当上忍首,到闯过无数死关,现在,要碎了。
他咬了咬牙,指尖在刀柄上按了一下。
那里有个家族的印记,藏着影切的核心。
“嗡。”
一点乳白色的光点从刀身里飘了出来。很亮,却不刺眼,带着股神圣的气息,还有点锋锐——是天丛云的碎片。
光点一出来,影切的裂纹就更明显了,“咔嗒”一声,从中间断成两截,接着又碎成小块,落在地上,成了凡铁。
服部的手垂了下来。
他看着掌心的光点,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:
“这是…祖传妖刀的核心…天丛云的真粹…”
他顿了顿,喘了口气,把光点往祁默面前递过去:
“给你。”
没有多余的话。
不是战利品,不是交换。是认可——东瀛最强的忍者,认了祁默的实力,也认了他的品格。
祁默看着那光点。
乳白色的光映在他的眼里,亮了一瞬。
他没立刻接,而是看了服部一眼——看他苍白的脸,看他沾着血的手,看他眼里的决然。
然后,他伸出手,接住了光点。
光点落在他掌心,很暖,像颗小太阳。
“好。”祁默只说了一个字。
风又吹了起来。
远处的联军还在欢呼,有的在清理战场,有的在救治伤兵。
血腥味还没散,可已经没了之前的压抑。阳光透过烟尘照下来,落在两人身上,带着点暖意。
服部看着祁默掌心的光点,嘴角扯出点笑。
影切碎了,可天丛云的碎片还在,还能接着斩妖邪。这样,就够了。
祁默也看着光点,眼神里多了点郑重。
这不是一把刀,是份托付。往后的战局,这碎片,或许能派上大用场。
战场的余烬里,两个人,一颗光点。
没有太多话,却比千言万语都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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