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斯年的世界,在听到那声“沈总”时,彻底分崩离析。
她叫他沈总。
多么疏离,多么讽刺。
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孩子,那个孩子大概四五岁的模样,时间完全对得上!
“岁岁,他他是我的儿子,对不对?”他几乎是在哀求,眼中最后一丝理智被名为“希望”的火焰点燃,“他是我们的孩子!”
苏岁闻言,竟低低地笑了起来,那笑声清脆悦耳,却像淬了冰的刀子,狠狠扎进沈斯年的心脏。
她伸手,将孩子揽入怀中,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,然后抬起眼,看向沈斯年,眼神里满是嘲弄和怜悯。
“沈总,你是不是疯了?”
“介绍一下,”她侧过身,亲昵地挽住了顾言的手臂,头靠在他的肩膀上,“这位是我的丈夫,顾言。而这个孩子,叫顾念。念念,快叫爸爸。”
“爸爸!”小男孩立刻甜甜地喊了一声,抱着顾言的腿,一脸孺慕。
丈夫?
爸爸?
沈斯年如遭雷击,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“一家三口”其乐融融的画面,那画面刺得他双目生疼。
“不不可能!”他嘶吼着,状若疯魔,“苏岁!你骗我!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!你不能让他叫别人爸爸!”
他不管不顾地冲上前,想要抓住苏岁的手臂,却被顾言带来的保镖死死按住。
周围的宾客早已被这边的闹剧吸引,对着沈斯年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。
“那不是沈氏的沈总吗?怎么跟个疯子一样?”
“听说他这几年一直在找他那个死了的老婆,把公司都快折腾垮了。”
“啧啧,现在看到远星资本的顾总和夫人,是受刺激了吧?”
苏岁冷漠地看着在地上拼命挣扎、形象尽失的沈斯念,缓缓蹲下身,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,轻声说道:
“沈斯年,你不是问我,配不配和温软比吗?”
“现在我告诉你,你,连给我的丈夫提鞋都不配。”
“还有,我儿子的血型也很特殊,他很健康,很可爱。不像你的孽种,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说完,她站起身,再也没有看他一眼,挽着顾言的手,带着孩子,在众人瞩目的目光中,从容离去。
“不——!岁岁!你回来!”
沈斯年绝望的嘶吼,被淹没在宴会厅优雅的音乐声中。
他像一条被抛弃的野狗,趴在冰冷的地板上,眼睁睁地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,看着他的儿子叫别人爸爸。
心脏像是被活生生掏空,痛得他无法呼吸。
他终于明白,五年前苏岁的死遁,不是报复的结束。
而是她对他,最残忍的、长达五年的凌迟的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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