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
我哽住了喉咙,一瞬间心脏抽痛起来。
“清岳姐,其实我也想不到我们来冰岛会遇见你,一路上我们会发生这么多。”
“只是我看着你特别亲切,好像冥冥之中我们就一定会遇见,你上辈子肯定就是我姐姐。”
我放下了手上的面包,没敢残忍地把真相告诉他。
随床的医生说着口冰岛语。
我看着霍时川和从前一样,细致地照顾着我的大小事宜。
拿着翻译器,一句一句和我翻译。
“医生说你的状态很不好?”
“你之前有没有什么慢性疾病?”
“或者说,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大概是什么样子的?”
他的话像是我心里的暴风雪,肆虐地把我刮得五脏俱裂。
我强撑着,又变回了先前的那副嘴脸。
“我没事,就是有些低血糖。”
霍时川的脸拉了下来,“江清岳,你认真点,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。”
我低着头没有说话。
没有谁比我更想要一具健康的身体。
针管扎进血管的滋味,
靠着止痛药才能睡着的日子,
没有人比我更清楚。
我死死咬着唇,靠着那点自尊心,把所有的脆弱都憋了下来。
“我自己的身体,轮不到你们去管。”
“你们是我的谁?我们只是偶然一起走了一段旅程,只是人生里最微不足道的过客,你们凭什么觉得可以理解我的人生?”
我颤抖着下了病床。
秦婉歆委屈地哭了:“清岳姐,你这么说真的寒了我们的心。”
可刚下病床,我才发现,我现在的身体,已经撑不住自己折腾了。
我顺着倒在了地上。
之前吃的半块面包在胃里灼烧,疼得我不顾体面地喊了出来。
就连陪床医生都被吓了一大跳。
霍时川是最了解我的。
这个最爱逞强的女孩,竟然有一天会在大庭广众下疼到在地上打滚。
他不顾语言差异,抓住医生的衣领,疯狂质问:“她怎么了?”
“她到底怎么了?”
医生无措地说着冰岛语,霍时川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,顾不上我们隐瞒的那层关系,只是一个劲地问:“她刚刚还好好的,她不是营养不良吗?她怎么会这样?!”
只有秦婉歆冷静地掏出手机,翻译着彼此的语言。
“她刚刚有没有什么异常?”
霍时川情绪激动,然后像是突然回过神说:“她只是吃了半块面包!”
秦婉歆也跟着补充:“但是那块面包,我们都吃过,应该不会是有人下毒吧”
医生看着我,迟了很久才对着手机翻译:“她的先天病史有没有?”
“现在做检查只怕回来不及了,病人的情况很严重。”
霍时川颤抖着抓住我的手,终于忍不住爆发了:“江清岳,你说啊?这三年你到底怎么了?”
“你自己的命,你自己为什么不珍惜?”
出于求生的本能我嘶哑地喊了声:“胃,我的胃好疼!”
霍时川慌忙地就把这个信息传给医生:“医生,她说她胃疼,会不会是她吃坏了肚子?”
医生看着我之前的体检单,叹了口气表情严肃地用冰岛语输入到翻译软件上。
【如果食物没有问题,初步判断是胃癌】
【而且至少中晚期,应该是病人很久没有吃除流食之外的食物导致的急发性胃痛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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