圆明园,温宜公主的周岁宴办得极为热闹。殿内觥筹交错,歌舞升平,一派喜庆景象。
酒过三巡,气氛愈加热络。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,提议让在座的王爷们也展示些才艺,为公主贺寿。
几位王爷依次展示,或吟诗作对,或抚琴吹箫,俱是风雅之事。轮到十王爷时,这位爷素来性子傲娇,对皇帝这位四哥的某些做派私下里颇有些微词,此刻见众人都卖弄文采,心下更是不以为然。
他自诩武将本色,不屑此道,便硬邦邦地回了句:“臣弟粗人一个,不会那些吟风弄月的东西!”
场面一时有些冷。皇帝面上虽还带着笑,眼神却淡了几分。
众人都屏息凝神,不敢多言。十王爷梗着脖子坐在那里,气氛僵持。
就在这时,坐在妃嫔席末位的夏冬春,却忽然歪了歪头,看着十王爷,声音清脆地开口了,带着她特有的、不谙世事的直率:“十王爷这话说的,吟诗作画是本事,带兵打仗、保家卫国更是天大的本事啊!
皇上平日里操劳国事,不就是指望王爷您这样的栋梁之才安定江山吗?要是王爷们也整天只会吟诗作画,那谁来护卫咱们呢?”
她说着,还转向皇帝,一副寻求认同的样子,“皇上,您说是不是?就像婢妾家里,哥哥们会读书是好事,但要是没有武将保家卫国,那也不成呀!”
十王爷原本梗着的脖子微微放松了些,有些诧异地瞥了夏冬春一眼。
这话听着着实顺耳,尤其是那句“指望王爷您这样的栋梁之才安定江山”,简直说到了他心坎里。
皇帝闻言,先是微微一怔,随即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和些许玩味。他自然听得出夏冬春这话是在给老十解围。
他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,顺着夏冬春的话道:“纯常在虽言语直白,道理却是不错。十弟骁勇,乃是朝廷倚重的巴图鲁,这份气概,便是最好的才艺。”他举杯向十王爷示意,“来,十弟,朕敬你一杯。”
十王爷见皇帝给了台阶,还肯定了他的“气概”,心下那点别扭也散了,端起酒杯,语气也缓和了些:“臣弟敬皇兄。”
经此一事,宴会气氛重新热络。曹贵人见状,便顺势提议让妃嫔们也抽签展示才艺助兴。
签筒转动,第一支签便抽中了甄嬛,而签文上赫然写着——“舞”。
甄嬛心中微沉,但圣命难违,只得起身应下。她略作思忖,便道:“既然如此,臣妾愿跳一曲《惊鸿舞》。”
《惊鸿舞》?
殿内顿时安静下来。许多知晓内情的宫人和老嫔妃脸色都变了。这《惊鸿舞》乃是已故纯元皇后心爱之舞,自纯元皇后去世后,宫中几乎无人再敢跳此舞,以免有亵渎、比较之嫌。
曹贵人立刻故作惊讶:“《惊鸿舞》?这……这舞可是元后……”
华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皇帝也收敛了笑意,目光深沉地看向甄嬛:“莞贵人,你可知此舞来历?你……是跟谁学的?”
殿内气氛瞬间紧绷。
夏冬春捏着酒杯,心道,来了。甄嬛这一关,怕是难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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