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力瞬间来到了弘历这一边。朝堂上的暗指,宫内的流言,都让他感到如芒在背。
要知道皇家的孩子,再小也是有一定的政治敏感性的。他弘历知道这是八叔的反击,也是他皇阿玛给他的考验。
在甄嬛与沈眉庄的提醒下,弘历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——以静制动,以忠破谗。
他还在皇帝面前,以请教学问为名,提到了八阿哥胤禩当年的一些“典故”,言语间对其结党营私、窥探帝心的行为表现出不齿与警惕,姿态摆得端正无比。
雍正帝冷硬的心肠,也不由得微微颔首。知道什么该碰,什么不该碰,更能抓住机会表露忠心。
这份心性,值得投资。
永寿宫内,夏冬春逗弄着日渐壮实的弘曜,听着许嬷嬷忧心忡忡地提及前朝因八阿哥构陷四阿哥而引发的、那针对功勋外戚若有若无的猜忌风声。她脸上那惯常的娇憨笑容淡去,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决断。
皇帝的忌惮,她心知肚明。夏家功劳太大,地位太显,弘曜又得太上心,这本身就是一种“错”。
与其等着被猜忌,被卷入无休止的争斗,不如主动出击,将这“势”转化为另一种更让皇帝安心、甚至欣喜的“功”。
“嬷嬷,”夏冬春放下手中的布老虎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你去给阿玛和哥哥传个话,让他们别再盯着朝堂上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。咱们家已经有了爵位,不缺富贵。眼下,该做点实实在在、能让皇上和百姓都念着好的事儿。”
许嬷嬷一怔:“娘娘的意思是……?”
“我记得听哪个南洋商人提过一嘴,说海外有种叫‘土豆’的物件,不挑地,好种活,产量还极高。”
夏冬春回忆着,“你让阿玛想办法,派人去沿海,不惜重金,找那些常跑南洋的海商,务必把这‘土豆’的种粮给弄回来!再寻几个懂农事的庄户好手,找块贫瘠之地试种。若真如传言所说,那便是天大的好事!”
牛痘之功,惠及万民,奠定了夏家勋贵地位。但这“功”更多体现在医术和祥瑞上。若能再献上一种能活人无数、夯实国本的粮食作物,那夏家的功劳,便从“奇功”转向了“实功”,从“术”的层面,转向了“道”的层面。
这是真正利于江山社稷、稳固统治根基的大功业!届时,任何关于夏家“恃功而骄”、“结交外臣”的流言,在如此煌煌功绩面前,都将不攻自破,显得无比可笑。
振兴侯府接到宫中传来的讯息,立刻行动起来。夏威动用侯府财力人力,广派人手前往福建、广东等沿海口岸,重金悬赏,与那些敢于出海的商队接洽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。数月后,几筐沾着海风咸湿气息、其貌不扬的块茎,连同几名被高薪聘请来的、有海外种植经验的老农,被秘密送回了京郊夏家的庄子里。
试种在绝对保密下进行。选择的是公认的贫瘠沙地,严格按照老农的方法播种、照料。静待结果。
这时候,前朝也不平静。
八阿哥胤禩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,一击未中,并未死心。他知道他的好四哥那多疑性子,一次构陷不成,反而会打草惊蛇。所以,他要在皇帝心中种下一根真正难以拔除的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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