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台上空荡荡的,什么也没有。
顾沫沫沿着天台的边缘走了一圈,感受着风拂过面庞,就好像她的妈妈托着她的脸。
“我们家沫沫真是越长越好看了!”
一想到很快又能和父母团聚,顾沫沫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细微笑容。
除了父母的声音,顾沫沫似乎还听到了许多其他杂乱的声音。
不过她并不在意。管他呢,反正很快,她就和这个喧嚣的世界再无关系了。
她一步一步走到天台的外沿,然后翻越护栏,向前迈出最后一步。
“爸爸妈妈,我来找你们了...”
“沫沫!”
林木的声音响起,可是已经迟了。
她张开双臂,向前倒去,就像是要扑进来接她的人怀里...
林木飞奔着冲了过去,可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沫沫坠落,手里只抓住了一把空气。
顾沫沫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,只等触地的那一刻。
可是她并没有撞到意料中的水泥地,而是一头扎在了气囊上。
病房里,林木站在床边,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极力压抑的疯狂:“逝者已逝,你跟过去有什么用?你选择跳楼,不仅辜负了死者,更让活着的人悲哀!”
顾沫沫沉默了很长时间,终于回转了神志,看了看林木,又看向梁诚意,用微弱的声音哀求道:“梁诚意,我想回家。”
“我的身边才是你的家!”林木喘着粗气,神色变得冷峻,“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,本想等你冷静几天再接你回去,可是你简直疯了。”
“没错!我疯了!”顾沫沫使出浑身的力气,将旁边桌子上的鲜花和水果全部推倒地上,弄得一片狼藉,“我害死了我的父母!啊——”
她陷入了极度的后悔,用双手捂住了脸,放声大哭。
自从高中时见了林木第一面,顾沫沫对他的痴念便一发不可收拾。她追着他选了理科,追着他考进同一所大学,追着他来到Z市。八年来,她为他的付出太多太多,多到两个人都觉得稀松平常。一直以来,爱他,她从来没有后悔过。直到孩子没了,至亲也没了,她开始觉得自己做错了...
林木黯然,收敛了刚才的气势,沉默许久,想要找一个最合适的语气,和更委婉的措辞:“那个意外,谁都不想的。”
“意外?你和初恋复合,也是意外?”
顾沫沫苦笑,眼睛里是他不敢细看的绝望。
确实是自己纠缠着林木不放,可是最后是林木选择了自己做他的女朋友,当他的妻子。
如果爱情不足以保证两个人在一起,还有法律,还有道德,还有他“不相离”的承诺...
林木把她抱在怀里,轻轻拍着她的背,柔声不断重复着:“我绝不会离开你的,绝不会。”
“真的吗?”
顾沫沫眼圈红红的看着林木。
她需要他的确认,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,是真的。而且是对顾沫沫说的,而不是什么宝宝。
林木也看着她的眼睛,点点头:“嗯,真的。”
“可是我们的孩子没了。”
顾沫沫看了看自己的腹部,眼看着泪水又要决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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