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,你装得不累吗?”
我重复了一遍,声音不大,却像一记耳光,狠狠扇在我爸顾海的脸上。
我妈彻底慌了,她快步走过来,拉住我的胳膊。
“乐乐!你疯了!快给你爸道歉!”
“道歉?该道歉的人是他!”
我甩开我妈的手,指着顾海。
“他骗了你二十年!你还傻傻地把他当成宝!”
“顾乐!你给我闭嘴!”
顾海终于爆发了,他指着我,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你是不是去找周星月了?她跟你胡说八道了什么?”
周星月。
当这个名字从我爸嘴里说出来,我妈的脸色瞬间煞白。
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爸,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,心如刀割,但已经没有退路了。
“她什么都告诉我了!”
“她说,她的妈妈才是你的白月光!”
“她说,你娶我妈,是被我外公逼的!”
“她说,你对我妈所有的好,都是补偿,都是演戏!”
“她说,我们母女俩,只是她妈妈的替代品!”
我每说一句,我妈的身体就晃一下,脸色就白一分。
说到最后,她已经站不稳了,扶着餐桌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而顾海,在最初的震惊和愤怒之后,竟然慢慢冷静了下来。
他甚至连辩解都懒得辩解。
他只是冷漠地看着我们,仿佛在看两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。
“既然你都知道了,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。”
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“是,星月的妈妈周晚晴,才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。”
“如果不是你外公当年用卑鄙的手段,现在站在这里的,应该是晚晴。”
他看着我妈,眼神里没有一丝愧疚,只有冰冷的厌恶。
“我对你好,给你买你喜欢的东西,是因为晚晴也喜欢。我只是在透过你,怀念她而已。”
“顾海!”
我妈终于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。
她指着自己手上的戒指,浑身颤抖。
“这个呢?这个也是假的吗?你不是说这是独一无二的吗?”
顾海轻笑一声,那笑声里充满了残忍。
“独一无二?晚晴手上也有一枚,比你的大,比你的好。”
“这枚,不过是我找人仿制的赝品。”
“就像你一样。”
赝品。
这两个字,像一把重锤,彻底击碎了我妈所有的幻想和尊严。
她瘫倒在地,捂着脸,发出了压抑而痛苦的哭声。
我冲过去,想扶她起来,却被她一把推开。
我看着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,这个我叫了十八年爸爸的男人,只觉得陌生又可怕。
“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?她为你生儿育女,操持这个家二十年!你没有心吗?”
“心?”
顾海冷笑。
“我的心,早在二十年前,就跟着晚晴一起死了。”
“现在晚晴不在了,我只想把所有的爱,都给她的女儿,我们的女儿,星月。”
“从今天起,星月会搬回来住。这个家,本来就该有她的一席之地。”
他丢下这句话,看都没看我们母女一眼,转身就走。
大门被“砰”地一声关上。
整个世界,都安静了。
只剩下我妈,那绝望而破碎的哭声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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