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起手机,调出陈展鸣的号码。
徐蔓拦住了我。
“直接摊牌?”
我摇了摇头,删掉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。
“我才没那么蠢呢。”
……
法庭里,冷气开得很足。
陈展鸣坐在我对面,神情倨傲。他的律师,业内有名的“常胜将军”赵律师,正对着陪审团侃侃而谈,言辞间充满了对我的轻蔑。
“我的当事人,陈展鸣先生,一位纯粹的艺术家,他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可能会犯的错。”
赵律师摊开手,姿态潇洒。
“而原告,姜禾女士,一位精通法律的精英律师,却试图利用她的专业知识,将一段失败的婚姻,变成一场对艺术家的敲诈勒索。”
他将一叠资料呈递给法官。
“我们有理由相信,姜女士在婚姻存续期间,就存在情绪不稳定、控制欲过强等问题。离婚,是陈先生为了摆脱这段窒息关系,所做出的痛苦抉择。”
“至于财产分割,更是无稽之谈。姜女士所谓的夫妻共同财产,早已在她的主导下,用于各种高风险投资,亏损殆尽。”
他说得声情并茂,将我塑造成一个因爱生恨、报复心切、甚至企图侵吞艺术家创作心血的疯女人。
旁听席上响起窃窃私语。那些同情的、审视的、鄙夷的视线,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。
陈展鸣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。他确信,他赢定了。
法官看向我,程序性地发问:“原告,对于被告方的陈述,你有什么需要辩护的?”
我站起身,没有看陈展鸣,也没有看他的律师。
我对着法官,平静地开口。
“法官大人,我请求提交新的证据。”
我的话音落下,赵律师的表情明显一滞。
他显然没料到,在被全面封锁、身败名裂之后,我还能拿出什么新东西。
在他看来,我早就是一只被拔光了牙的老虎。
法官点头同意。
我将第一份文件,通过书记员,呈递上去。
“这是被告陈展鸣先生,自我们婚后至今,完整的个人银行流水,以及他在三个海外离岸金融中心开设的信托账户记录。”
投影幕布亮起,一长串密密麻麻的数字和转账记录,出现在所有人面前。
我走到幕布前,拿起激光笔,点在其中一笔记录上。
“三年前,陈展鸣以‘艺术品采购’的名义,将五百万人民币,转入一家在开曼群岛注册的贸易公司。”
“两个月后,这笔钱通过两次转换,变成美元,进入了他设在瑞士的私人信托账户。”
“最终,这笔钱以‘海外艺术基金投资’的形式,回流国内,注入了季桃桃小姐母亲的个人账户。”
我每说一句,激光笔的光点就在复杂的资金流向图上跳动一次。
“这样的操作,在过去五年里,总共发生了三十七次。涉及金额,高达九千七百余万人民币。”
“这些钱,全部是我们婚姻存-续期间的共同财产。它们没有被用于任何投资,而是被系统性地、分批次地,非法转移到了第三者季桃桃及其家人的名下。”
法庭里鸦雀无声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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