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
警察开始现场取证,拍照,并准备给所有人戴上手铐。
爸爸见大势已去,他突然从地上爬起来,指着瘫在地上的奶奶。
“警察同志!警察同志!都是她!”
他歇斯里底地嘶吼:“都是她指使我干的!我冤枉啊!”
“当年买人是她的主意!打断她的腿也是她的主意!”
“现在卖花子,也是她的主意!都是她贪钱!”
“不关我的事啊!我是被她逼的!”
奶奶气得浑身发抖,她没想到这个孝顺儿子会第一个反咬一口。
她抄起地上的扫帚,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敲在爸爸的头上。
“你个chusheng!你胡说八道!”
“你往死里打她的时候,怎么不说是我指使的!”
“你打断花子腿的时候,怎么不说是我指使的!”
“老娘做这一切是为了谁!还不是为了你!为了你儿子大宝!”
“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!老天爷会收了你的!”
“都闭嘴!”
警察厉声喝止,拿出两副手铐,将他们铐了起来。
“老实点!”
警察点到了大宝的名字:“那个小的,也带走!”
哥哥大宝“哇”的一声哭出来,一股骚臭味传来,他当场吓得尿了裤子。
他立刻跪在地上,拼命磕头,把地板都磕得砰砰响。
“我不知道!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!”
“都是他们干的!跟我没关系!我还是个学生啊!我才十八岁!”
“警察叔叔饶了我吧!我不想坐牢!”
我冷冷地看着这个“哥哥”。
就是他,昨天端来了那碗馊饭,幸灾乐祸地看我被锁在猪圈里。
“花子,别急,明儿哥就给你找个好妹夫了。”
“你那条瘸腿,配个侏儒,也算是门当户对。”
他当时的话,我还记得清清楚楚。
爸爸看到大宝这副懦弱背叛的样子,彻底崩溃了。
他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个儿子身上。
“老子白养你了!”
他目眦欲裂,猛地扑上去就要打大宝:“你个小白眼狼!老子坐牢了,你他妈也别想好过!”
警察立刻将他死死按住。
场面一片混乱,哭喊声,咒骂声,求饶声,混成一团。
侏儒一家也在哭喊。
“我们冤枉啊!我们就是按规矩娶媳妇!”
“五千块彩礼都给了!我们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啊!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!”
没有人在意他们的哭嚎。
医护人员用担架把我抬出了这个肮脏的猪圈。
妈妈坐着保镖推来的轮椅,跟在担架旁边,她的手一直紧紧抓着我。
外公指挥着后续事宜,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,只是在看到我时,露出了心痛。
我们离开了这个噩梦般的院子,离开了这个吃人的村子。
外面的空气,原来是这么的清新。
我躺在担架上,高烧让我有些迷糊,但我知道,天亮了。
我们的天,终于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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