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伏低身子,感受着久违的速度与掌控感。
仿佛又回到了那片广阔的天地。
等我尽兴而归,勒马停在府门前。
却见我爹和那传旨太监旁边,多了一位身着月白锦袍的年轻公子。
那人身姿挺拔,面容清俊。
一双凤眼正含笑看着我,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探究。
太监笑着上前一步,声音尖细:
“谢将军,这位是靖安王府的世子爷。
世子听闻将军风采,特来……拜会。”
靖安王世子?
我挑眉,利落地翻身下马。
随手将马鞭丢给旁边的小厮,拍了拍沾了尘土的衣摆。
那世子走上前,拱手一礼,声音清朗:
“谢将军,果然名不虚传。在下容璟,冒昧前来,还望将军勿怪。”
10
容璟。
靖安王世子。
京城里名声挺响,都说他文武双全,不是寻常纨绔。
他看我的眼神,清亮,坦荡。
没有那些公子哥儿的轻浮,也没有惧意。
只有纯粹的好奇和欣赏。
“谢将军方才驭马的身姿,令人心折。”他笑道,语气真诚。
我挑眉,也没客气:“世子爷不觉得女子骑马横冲直撞,有失体统?”
“将军为国征战,血洒沙场时,怎无人谈体统?”
容璟摇头,“规矩是束庸人的,岂能束蛟龙?”
有点意思。
我爹在一旁,眼神在我和容璟之间转了转,没说话。
自那以后,容璟便常来。
有时探讨兵法,有时评论时局。
他见识广博,想法也新奇,不像那些死读兵书的酸儒。
跟他聊天,不闷。
我发现自己憋不住。
这高墙大院的贵女生活,快把我闷出鸟了。
皇帝准我保留将军衔,不是让我在家绣花的!
我跟我爹说:“爹,我要练支女子护卫队。”
我爹愣了下,居然没反对:
“好!爹支持你!需要什么,尽管开口!”
我从军中旧部里挑了几个身手好、性子稳的女兵做教头。
又在京城招募了些家境贫寒、愿意学本事的姑娘。
校场就设在侯府后山。
一开始,闲言碎语不少。
说我哗众取宠,说女子舞刀弄枪不成体统。
我全当放屁。
容璟倒是常来“观摩”,还时不时提点建议。
他眼光毒辣,指出的问题一针见血。
渐渐地,这支“昭阳卫”有了模样。纪律严明,动作矫健。
那天,兵部几位老将军来侯府议事,偶然看到校场操练,都惊住了。
“这阵势……不输男儿啊!”
“谢将军,果然是将门虎女!”
后来,北境传来军情扰动,兵部议事,我爹硬是把我带了去。
一开始,几个老臣还皱眉头。
我也不怯场,指着沙盘,把地形、动向、我军优劣分析得清清楚楚。
都是我在边关用血换来的经验。
满堂寂静。
容璟坐在一旁,嘴角带着笑,冲我微微颔首。
兵部尚书最终拍板:“谢将军之见,甚为妥当!就按此策部署!”
走出兵部,天高地阔。
容璟与我并肩而行,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“京城这片天,终究是困不住你。”他轻声道。
我看着远处校场上,那些挥汗如雨的姑娘们的身影,笑了笑。
“天地很大,总能找到自己的路。”
属于谢昭的路,才刚刚开始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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