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下午,门铃被按得震天响。
我透过猫眼,看到了周浩那张熟悉的脸,以及他身后,面色不善的婆婆张桂芬和小姑子周莉一家。
他们果然来了。
我打开门,还没来得及开口,张桂芬就像一发炮弹,直接冲了进来。
然后,她极其熟练地往客厅的地上一躺,双腿一蹬,开始哭天抢地。
“哎哟,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!娶了个蛇蝎心肠的儿媳妇啊!”
“没天理了啊!不给我们买票,还把我们一家老小扔在车站,这是要逼死我们啊!”
她一边嚎,一边用眼角偷瞄我的反应。
周莉则抱着她那个上蹿下跳的儿子,一脸刻薄地指着我的鼻子。
“林晚,你看看你干的好事!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跟你没完!”
她的两个孩子,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,立刻在我家开启了“探险模式”。
大的那个冲进我的卧室,小的那个则跑去够我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。
“砰”的一声脆响,我最喜欢的那瓶香水应声落地,碎成一地玻璃渣,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客厅。
那是我攒了三个月工资才舍得买的。
周浩站在一片狼藉的中间,手足无措,脸上写满了尴尬和为难。
他看看躺在地上撒泼的妈,又看看满脸怒容的我,只会说那句苍白无力的废话。
“晚晚,算了,你快扶妈起来,地上凉。”
我没动。
我的目光越过他,冷冷地看着地上表演的张桂芬。
然后,我缓缓拿出手机,对准她,开启了录像模式。
红色的录制指示灯,在昏暗的客厅里,显得格外醒目。
张桂芬的哭嚎声,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,瞬间小了下去。
她躺在地上,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手里的手机。
见我不吃撒泼打滚这一套,她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,动作利索得完全不像个“被气得半死”的老人。
她扬起手,就想朝我的脸扇过来。
“你个小**!还敢录像!我打死你!”
我后退一步,躲开了她挥舞的手掌,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客厅的监控二十四小时开着,你动我一下试试。”
我的话音刚落,张桂芬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。
她难以置信地抬头,看到了天花板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摄像头。
那是当初为了防盗装的,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。
周莉还想上前帮腔,却被我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后退了半步。
那眼神里没有愤怒,没有憎恨,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。
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垃圾。
我抬起手,指着门口,一字一顿地说。
“这里不欢迎你们。”
“滚出去。”
周浩震惊地看着我,那眼神陌生又惊恐,好像今天才第一天认识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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