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妈这次真晕,反而没激起半点波澜。
医生过来掐了掐人中,说是急火攻心,没什么大碍,输点葡萄糖就行。
亲戚们找着各种借口,作鸟兽散。
走的时候,看我爸妈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怜悯。
好像在说,养出这么个六亲不认的女儿,真是家门不幸。
病房里,只剩下我们三个人。
我妈躺在病床上,挂着吊瓶,闭着眼睛,眼眶下还挂着泪珠,就是不敢睁眼。
我爸坐在旁边,垂着头,像个挨了训的小学生。
我削着一个苹果,刀锋在果皮上转动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“爸,妈,我们谈谈吧。”
我妈的眼皮又动了动,但还是没睁开。
我爸抬起头,嘴唇翕动了一下,没发出声音。
“我知道,你们做这一切,都是为了我好。”我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,插上牙签,放在床头柜上。
“你们希望我稳定,希望我一辈子衣食无忧,不用像你们一样,为生活奔波劳碌。”
我妈的呼吸,明显急促了一些。
“但是,你们有没有想过,你们所谓的‘好’,是不是我想要的‘好’?”
我站起身,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。
“我喜欢设计,我喜欢看到我的创意变成现实,那种成就感,是任何‘铁饭碗’都给不了我的。你们觉得那份工作不稳定,但我每个月都能拿到两万多的薪水,我能养活自己,甚至还能补贴家用。这难道不是一种稳定吗?”
“稳定,不应该只是工作的性质,更应该是内心的富足和安宁。”
我转过身,看着他们。
“你们用你们的标准,来规划我的人生。当我不服从的时候,你们就用亲情来bangjia我,用眼泪来要挟我,甚至不惜用装病这种方式来逼我就范。”
“你们有没有想过,这是一种控制?是一种以爱为名的伤害?”
我妈的眼泪,终于忍不住,顺着眼角滑落。
她猛地坐起来,拔掉手上的针头,血珠瞬间冒了出来。
“你说得轻巧!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,吃了多少苦!我怀你的时候,吐得天昏地暗!你小时候发高烧,我抱着你在医院跑上跑下,三天三夜没合眼!我们省吃俭用,供你上最好的大学!我们为你付出了所有,就想让你走一条安稳的路,这有错吗?”
她开始歇斯底里地控诉,翻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。
这是她的杀手锏。
用过去的付出来证明现在的控制是理所当然的。
我爸也在一旁帮腔:“是啊,闺女,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!”
我看着他们,突然觉得很累。
我平静地说:“你们说的都对。你们为我付出了很多。所以,我决定报答你们。”
他们愣住了。
“从明天开始,我会请一个全职保姆来照顾你们的饮食起居。每个月,我会给你们一万块钱的零花钱。你们想去哪里旅游,想买什么东西,我全都满足。”
我顿了顿,看着他们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“我会尽我所能,给你们最好的物质生活。但是,我的人生,请你们,不要再插手了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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