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轻响,那面引动了两人心湖波澜的古镜残片,竟被她从内部震成了齑粉,簌簌飘落。
“未来可变,命数非定。”她清冷的声音响起,打破了沉寂,带着一种近乎誓言般的坚定,“吾之命运,岂容区区一面残镜妄断!”
她目光灼灼地看向杨夜,那双冰蓝眼眸深处,仿佛有坚冰碎裂,露出了其下涌动的暖流。
“而你”她顿了顿,语气依旧带着帝者的威严,却少了几分疏离,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认真。
“既已窥见吾心之隅,便当知前路艰险,远超汝之想象。”
这不是拒绝,而是给予选择,是她在敞开心扉一角后,给予他的、同时也是给予自己的最后一道考验。
杨夜迎着她的目光,没有丝毫犹豫,他上前一步,距离她仅有咫尺之遥,声音沉稳而有力,带着纯阳之体的炽热与不容置疑的坚定:
“陛下所见之未来,弟子亦见。正因如此,弟子才更加确信,无论前路是刀山火海,还是九幽黄泉,弟子愿随陛下同行!”
“我的心意,不会因任何艰险而改变,只会因您而更加坚定!终有一日,弟子定会拥有足够的力量,粉碎一切悲剧,护您周全!”
他的话语,如同烈阳誓言,在这古老的大殿中回荡,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,清晰地传入了凌清雪的耳中,也重重地敲在了她的心上。
凌清雪看着他坚定无比的眼神,听着他那掷地有声的誓言,感受着他身上那蓬勃向上、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的纯阳气息,冰封的心防,在这一刻,终于彻底瓦解。
她缓缓抬起手,这一次,并非施展法术,而是轻轻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。
面纱轻轻滑落,露出一张足以令天地失色、日月无光的绝美容颜。
那清冷孤高的气质依旧,但此刻,在那冰肌玉骨之上,却悄然绽放出一抹极淡、却真实存在的、惊心动魄的笑意。
如同万载冰原上,骤然绽放的第一朵雪莲。
她看着怔住的杨夜,朱唇轻启。。
“好。记住你今日之言。”
没有更多的言语,但这简短的几个字,以及那摘下面纱的举动,已然胜过千言万语。
她默许了他的心意,认可了他的誓言,也向他展露了真实的自己。
杨夜看着眼前这张魂牵梦萦的容颜,看着她唇角那抹惊鸿一瞥的笑意,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。
一股巨大的、难以言喻的喜悦与幸福感充斥了他的胸腔,让他几乎要仰天长啸。
他知道,从这一刻起,他们之间的关系,已然不同。
随后,凌清雪重新将面纱戴好,恢复了那清冷出尘的模样。
“走吧,”她转身,向洞府外走去,步伐从容,“陨星山脉之事已了,该去处理一些真正的麻烦了。”
比如,那暗中窥伺的玄冥宗,比如,那可能存在的、与域外魔道勾结的黑手。
杨夜看着她的背影,快步跟上,与她并肩而行。
阳光从洞府外照射进来,将两人的身影拉长,紧密地交织在一起。
前路依旧漫长,危机四伏,但两颗心,却因这幻境中的坦诚与抉择,前所未有地靠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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