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,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。
听到动静,他抬起头,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:“起这么早?”
“嗯,”原芜小声应着,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衣角,“睡不着了。”
裴枫没再说什么,视线重新回到平板上。
原芜站在原地,有些无所适从。
和他单独待在这样空旷安静的空间里,总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。
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慢慢挪到离他最远的那个单人沙发上坐下,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,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。
时间在沉默中一点点流逝。
原芜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裴枫吸引。
他工作时非常专注,眉心微蹙,眼神锐利,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。
这让她更加不敢出声打扰,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裴枫似乎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,放下平板,揉了揉眉心。
他抬眼看向像鹌鹑一样缩在沙发角落的原芜,开口道:
“紧张?”
原芜被他突然的问话惊了一下,下意识地点头,随即又飞快地摇头:“还还好。”
裴枫似乎几不可察地笑了一下,那笑意很淡,转瞬即逝。
“不用怕你姐姐。她是来帮你的,不是来审判你的。”
他的语气很平淡,却奇异地精准点破了原芜内心深处的隐忧。
她确实有点害怕面对姐姐,害怕看到姐姐失望或者担忧的眼神。
“我我知道。”她低下头,声音闷闷的。
“至于你父母那边,”裴枫继续道,声音冷了几分,“证据收集得越多,你的底气就越足。法律和规则,是保护你自己的武器,不是束缚。”
原芜抬起头,看向他。
他是在教她,也是在给她底气。
“我明白。”她轻声说,这次声音里多了几分坚定。
她昨晚看的那本法律常识,还有系统帮她记录下来的所有通话录音、短信截图,都是她的盔甲。
裴枫走向厨房,端来了早餐。
依旧是清淡的饮食,但多了几样精致的中式点心。
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。
原芜依旧没什么胃口,但强迫自己多吃了一些。
她知道今天需要体力。
饭后,裴枫接了个电话,走到阳台去了。
原芜坐在客厅里,听着他隐约传来的、冷静部署任务的声音,知道他在安排姐姐回国的具体事宜。
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,既期盼又不安。
时间过得异常缓慢。
原芜坐立难安,一会儿看看墙上的钟,一会儿走到窗边张望。
下午三点左右,裴枫的手机再次响起。
他接起听了片刻,只回了句“知道了”,便挂断了电话。
他看向紧张得几乎要同手同脚的原芜,平静地宣布:
“你姐姐的车,还有十分钟到门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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