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袍身影消失在街巷尽头,林阙被人拉进窄巷,脖子被一只手扣着,整个人抵在墙上,而面前的人愤怒至极,瞪着他的眼珠子快冒出火星子来。
这是头一回见她如此生气,林阙张了张嘴,“楸奴”
“闭嘴,你没资格这么叫我!”
林阙见她这副模样,已经知道她想要问什么,方才在贵云楼他就已经猜到了。
果然,她一开口问的便是:“你究竟是如何死的?”
“你已经知道了”
“我要你亲口告诉我!”
“两军交战,死于安庆门前。”
得到了答案,一手松开林阙,一手扶着竹竿,那手上青筋暴起,指节发白,竹竿发出嘎吱嘎吱的断裂声。
林阙想要触碰她,又不知如何安慰,只因自己没死,没死在宫门前,没死在她手上。
“南”
“你没死,可盛云楼的伙计都死在宫门前,师父死了,小年也死了。”
“我对不起,我想告诉你,可我怕你知道之后”
“会杀了你吗?林阙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,又有什么资格恨我,有什么资格说喜欢我?”
南栀回头,眼中的愤怒转为可笑,眼前这个人昨日还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,说那些年尚有真情,还说不恨自己,真是可笑,他欺瞒死因,南栀到死都还为亲手杀了他而愧疚。
有何好愧疚的,他假死就和赵正一样。
她口中的话让林阙好不容易淡忘的恨意再次掀起,“是,我没资格,那你呢,你就不是利用吗?趁我失势与我反目,宫门前那一箭我九死一生,如何不能恨?”
连他都以为踏入鬼门关,那锥心之痛远不及背叛的寒凉,宫墙外,南栀箭指自己,那是他亲手教她的本事,却用在他身上。
“那一箭不是你默许的吗?”
没想到从南栀口中听到这句话,“我何时?我分明传信与你,让你离开京城,是你孤注一掷搭上所有人。”
“信?”
二人彻底陷入茫然,默许是假,信也没收到,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?
“我让纪云传信给小年,为何没给你?”
小年是南栀最信任的人,她若收到信,不会不给南栀。
可纪云也是跟着林阙从庆州军营出来的,纪云不可能背叛林阙。
双方各执一词,要么信是假的,要么没送到孙小年手上,还有另一种可能,信送到了,而孙小年却没有交给南栀。
纪云和孙小年都不记得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,若要深究,几乎是不可能的。
凉风吹动院墙的紫薇花,花瓣随风落下,洒落在二人肩头。
南栀冷静下来,不再理会身后的林阙,脚下有一步没一步地走出窄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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