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男子没理会柳氏,目光仍落在沈清辞身上,嘴角噙着点浅淡的笑意:“在下萧玦。”
“萧玦”两个字一出口,沈从安的脸“唰”地白了,腿肚子都在打颤,“噗通”一声就跪了下去:“臣…臣沈从安,参见瑞王殿下!不知殿下驾临,臣…臣有失远迎,罪该万死!”
瑞王萧玦?!
记院子的人都懵了,柳氏和翠儿更是吓得魂飞魄散,“噗通噗通”跟着跪下,头埋得恨不得钻进地里。谁不知道这位瑞王是当今圣上跟前最受宠的弟弟,手握重兵,性子虽看着温和,手段却厉害得很,京城里多少权贵都怵他三分!
沈清辞也愣了愣,没想到随便来个人就是王爷。她虽没像旁人那样吓得发抖,却也依着规矩福了福身:“民女沈清辞,见过王爷。”
萧玦摆摆手,示意沈从安等人起来,目光却又落回那棵石榴树上:“方才听沈姑娘说,这树是你母亲所种?”
沈清辞点头:“是。”
“既是故人之物,该好好照料才是。”萧玦语气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,“沈老爷,家里的东西,还是分清楚些好。该是谁的,就该是谁的,你说呢?”
沈从安哪敢说不,连连点头:“殿下说的是,是臣管教不严!回头…回头臣就让人把挪用大房的银钱和物件都还回来!”
柳氏听得心都在滴血,却半个字都不敢反驳,只能死死咬着嘴唇。
萧玦这才记意似的颔首,又看向沈清辞:“方才说的花匠,我让人这几日就送来。若是修不好,再让人来报我。”
这话听着是关心石榴树,可谁都明白,这是明晃晃地给沈清辞撑腰呢!
沈清辞心里透亮,抬眼看向萧玦,眼神里少了些疏离,多了点真诚:“多谢王爷。只是这点小事,怎好劳烦王爷?”
“不麻烦。”萧玦看着她沾了泥点却依旧挺直的脊背,眼底闪过一丝笑意,“我恰好也喜欢摆弄些花草,就当是…讨教了。”
说完,他没再多留,只跟沈从安交代了句“不必送”,便带着随从离开了。
院子里的人这才敢大口喘气。沈从安擦着额头的汗,看沈清辞的眼神都变了——这丫头什么时侯攀上瑞王了?
柳氏更是瘫在地上,面如死灰。往后这沈府,怕是没她好日子过了。
沈清辞却没管他们,只是走到石榴树下,轻轻摸了摸树干,低声道:“娘,你看,咱们的树,能保住了。”
风一吹,枝头几片残叶沙沙作响,像是在回应她。
瑞王走后,沈从安对着柳氏发了通火,虽没真动家法,却也罚她禁足一月,还让账房清点了这些年二房占的大房便宜,一一还回来。
柳氏被关在屋里,摔了一地的茶盏,嘴里骂骂咧咧:“一个死了娘的丫头片子,也敢骑到我头上!还有那个瑞王,平白无故掺和咱们家的事,指定是被那小贱人灌了什么迷魂汤!”
旁边的翠儿吓得大气不敢出,半晌才嗫嚅道:“太太,要不…咱们就算了吧?瑞王都开口了,咱们再闹,怕是……”
“算了?”柳氏眼睛一瞪,“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,凭什么让她沈清辞摘现成的?你去,把库房里那包‘痒痒粉’拿来,今晚就给她送去!我看她明天还怎么l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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