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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坛岛的夜静得只剩下潮声，油灯的火苗昏黄而微弱，映着屋里收拾整齐的行囊，也映着守业和晚晴相对而坐的身影。这是守业出发前的最后一夜，千言万语堵在心头，谁也舍不得先睡。

晚晴坐在炕边，手里拿着针线，却久久没有落下，目光落在守业黝黑的脸上，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进眼底。“守业大哥，”她先开了口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“到了那边，记得按时吃饭，别为了省钱苛待自己。干活别太拼，累了就歇会儿，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。”

守业点点头，伸手握住她的手，指尖感受着她掌心的微凉：“我知道，你也是。按时产检，别自己硬扛，有什么难处就找李伯或阿强夫妇，他们会帮你的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，语气温柔得不像话，“孩子要是提前出生，你别慌，让乡亲们帮忙请大夫，我已经跟王大夫打过招呼了。”

“嗯。”晚晴用力点头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，“我会的。我会每天给孩子讲故事，告诉他爹爹是个英雄，为了我们在努力打拼。等你回来，他肯定会喊爹爹了。”

“好。”守业的声音也带上了哽咽，“我会尽快赚钱，争取早点回来。到时候，我要抱着他去龙滩看海，教他打磨小木件，给你们娘俩盖宽敞的新石屋，再也不分开。”

晚晴从枕边摸出一个小小的香囊，塞进守业手里：“这是我用艾草和薰衣草做的，能驱蚊，也能安神。你带在身上，就当我在你身边陪着你。”香囊上绣着一个小小的“安”字，针脚细密，满是牵挂。

守业紧紧攥着香囊，放在鼻尖闻了闻，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，心里暖暖的。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，递到晚晴手里：“这是我记的工钱存放地址，每个月发了工资，我会按时寄回来，你收好，别弄丢了。”他又细细叮嘱，“钱要省着花，给孩子买些有营养的东西，你也多补补身体，别太操劳。”
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，从日常起居说到孩子的未来，从在外的注意事项说到重逢的期盼。油灯的油渐渐少了，火苗越来越暗，可他们依旧没有睡意，只想把这最后的时光，都用来陪伴彼此。

“守业大哥，”晚晴靠在他的肩头，声音轻柔，“我给你唱首歌吧，就唱咱们第一次在龙滩听的那首渔歌。”她轻轻哼唱起来，歌声温婉，带着浓浓的不舍，在寂静的夜里回荡。

守业闭上眼睛，静静听着，脑海里浮现出两人初遇的模样，浮现出一起摆摊、一起踏青、一起感受胎动的点点滴滴。泪水顺着眼角滑落，滴在晚晴的发间，他紧紧抱住她，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。

天快亮时，晚晴终于撑不住，靠在守业怀里睡着了。守业轻轻把她放在炕上，掖好被角，坐在一旁，静静看着她的睡颜。他知道，离别就在眼前，这一别，山高水远，不知归期。但他心里暗暗发誓，一定要好好打拼，早日回到妻儿身边，用余生来弥补这份离别之苦。

东方泛起鱼肚白，潮声依旧温柔，却带着几分离别的伤感。守业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晚晴和她隆起的小腹，拿起行囊，毅然转身走出了屋门。他不敢回头，怕一回头，就再也挪不开脚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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