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岁岁。”
看姜岁的脸颊还压在自己胸口,迷茫睁开眼,他低低唤了一声,让她更清醒些。
“夫君你回来了啊?”
姜岁半眯着眼,显然尚未反应过来,声音带着软朦朦的哑,眼睫又垂落回去:
“感觉有点难受。”
她说完这句,小腹处那阵熟悉的坠胀感,好像一下子就变得清晰了起来。
随之而来的,是让人不适的冰凉黏腻感。
姜岁垂着眼睫顿了片刻,旋即意识到什么。
她…月信来了?!
夫君不会当成小产了吧?
姜岁思量着,还算有几分心虚的抬眸看了看他。
她的眼睛尚未适应帐内灯火,逆光瞧着裴执聿,只能看清他的轮廓,却不太能看清楚,他望向自己的眼神。
她瞧了几息,虽然不太能看清,但又直觉感到裴执聿似乎还算平和,应当无事于是又放心地收回视线,懒洋洋道:
“夫君,我想去沐洗更衣”
裴执聿自将她的神色转变尽收眼底,显然也看出了姜岁毫无愧意且理所当然,不由无奈道:
“岁岁,你不打算和我解释什么吗?”
“夫君不是知道了吗?”
姜岁将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,继续道:“再说了谁让夫君先骗我的。”
裴执聿微微哑然,一边已经迈步抱着人往洗室走去,那里一直备着热水,现在也能用得上。
“但为夫也没想到,岁岁会用如此别出心裁的法子。”
姜岁闻言眼尾轻挑,带着狡黠笑意道:
“怎么样,是不是很有趣?”
“瞧夫君紧张得恨不得直接抱着我来去,连脚都不肯让我沾一下地了真的太有意思了。”
“夫君,你瞧我围着你打转那几日,也是这么想的吧?”
裴执聿抬腿,用脚尖轻轻抵开洗室门,里头的热气扑出来,氤氲了两人面容。
他应答的声音,都因此显得有些模糊:
“呵算是吧。”
“那就彼此彼此咯。”
姜岁毫无被戳破谎言的心虚,倒是在他将自己安放到洗室内的木凳上后,盯着他在水汽中忙碌的身影好奇问道:
“不过夫君,知道我并未有孕你开心吗?”
裴执聿正往浴桶中伸手探了探水温,他指尖轻搅,确认温度适宜才收手,带出几点水珠,顺着修长指节滚落。
“岁岁想听实话吗?”
“啊所以是开心?”
姜岁刻意拉长了声音,仍旧是带着顽劣好奇的腔调:
“为何?”
裴执聿擦拭水珠的动作停了停,听出她似乎有些紧张。
他没立刻回答,而是先走上前,在前几日更为娴熟的“伺候”经验下,褪了她弄脏的衣裙,为她撩水清洁。
潺潺撩动水声中,他低缓的声音如走珠滾玉,带着一点难以言说的紧绷:
“因为我有些怕。”
“岁岁,我怕会失去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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