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界的压力,朝堂的暗流,无形的监视……这一切,非但没有冲淡霍昭与阿月之间的情感,反而像熔炉中的烈火,将两颗本就紧密相依的心,淬炼得更加坚韧和纯粹。
在长安这座巨大的牢笼里,他们能依靠的,只有彼此。
一个月色清朗的夜晚,霍昭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书房处理那些无关紧要的文书,而是拉着阿月,来到了府中花园最高的一处观景阁楼。
这里视野开阔,可以望见远处未央宫巍峨的轮廓和长安城的万家灯火,夜风吹拂,稍稍驱散了白日的闷热与压抑。
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狼谷见面吗?”霍昭望着天上的明月,声音温和。
阿月靠在他身边的栏杆上,点了点头,眼中泛起回忆的神色:“记得。你穿着亮闪闪的盔甲,带着好多人,雪魄当时很警惕,我也想咬你来着。”
霍昭不由失笑,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:“是啊,那时候你就像只小野狼,凶得很。我怎么也想不到,后来会把你养成现在这样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,“……亭亭玉立,勇敢坚韧,让我……再也放不下的姑娘。”
阿月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,脸颊在月光下微微泛红,她低下头,声音细若蚊蚋:“昭哥哥……”
霍昭握住了她的手,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,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。
他的语气变得无比郑重,仿佛在许下一个重于泰山的誓言:“阿月,我知道,跟着我,让你受了很多委屈。从河西到长安,从流言到监视,你从未有过一天真正的安宁。我霍昭此生,纵横沙场,快意恩仇,却唯独亏欠你良多。”
阿月急忙抬头想说什么,却被霍昭用眼神制止了。
他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,那双清澈的眸子里,此刻只映照着他的身影:“以前,我是你的昭哥哥,是养育你、保护你的兄长。但现在,在这长安的困局之中,我看清了自己的心。阿月,我不想再仅仅做你的兄长了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一字一句,清晰而坚定地说道:“我想娶你为妻。想和你名正言顺地相伴一生,无论未来是风雨还是坦途,都携手同行,永不分离。你……愿意吗?”
没有盛大的仪式,没有宾客的祝福,只有清冷的月光和远处帝都的喧嚣作为背景。
但霍昭的话语,却比任何誓言都更加真挚动人。
阿月的泪水瞬间涌了上来,不是因为委屈,而是因为巨大的幸福和感动。
她等了这句话,等了太久。她用力地点头,扑进霍昭的怀里,紧紧抱住他,声音哽咽却无比清晰:“我愿意!昭哥哥,我愿意!从很小的时候,我就知道,我不要再叫你哥哥,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!”
霍昭紧紧回抱着她,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。
他低下头,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,然后,一个珍重而深情的吻,落在了她的唇上。
月光如水,静静地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,为他们这于困局之中私定的终身,镀上了一层圣洁而永恒的光晕。
所有的艰难险阻,所有的阴谋诡计,在这一刻,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。
他们拥有了彼此,便是拥有了对抗整个世界的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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