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金宝是村里最有钱的王大拿家的独苗,平日里被家里惯得无法无天。
在这个普遍营养不良的年代,他却长得白白胖胖,脸盘子圆得像个大饼,手腕上还戴着个亮晶晶的银镯子,穿着一身没有补丁的卡其布衣裳。
王金宝这一嗓子,全班三十多双眼睛“刷”地一下全都看了过来。
那些目光像针。
有的带着好奇,有的带着鄙夷,更多的是一种冷漠的审视。
那是孩子们特有的、不加掩饰的直白。
李雪梅低着头,下意识地攥紧了书包带子。
她的脸颊发烫,那种羞耻感像火一样烧遍了全身。
她想找个角落坐下,把自己藏起来。
可王金宝不打算放过她。
他从座位上站起来,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铁皮文具盒。
那是双层的,上面印着彩色的拖拉机图案。
他走到李雪梅面前,把文具盒“啪”地一声拍在课桌上,拦住了去路。
“喂!补丁妹!”王金宝歪着头,上下打量着李雪梅,“听说你妈是个疯婆子?”
李雪梅猛地抬起头,眼睛瞪得溜圆:“我妈不是疯婆子!她是医生!赤脚医生!”
“哈哈哈哈!”王金宝笑得前仰后合,脸上的肥肉乱颤,“啥医生?我奶说了,你妈就是个疯婆子!前几年差点把人家王二牛媳妇治死,还跟神婆打架!听说她还会用针扎人,那是妖术!”
“她身上有邪气!那你就是小邪气!”王金宝指着李雪梅的鼻子,大声宣布。
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。孩子们最喜欢起哄,也最容易被这种带有神秘色彩的谣言煽动。
“小邪气!”
“她就叫小邪气!”
不知是谁在角落里补了一句,这个绰号迅速在教室里蔓延开来。
“对!小邪气!以后谁也不许跟她玩,小心被她妈扎针!”
起哄声响起,李雪梅站在人群中,孤立无援。
那个“小邪气”的绰号,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狠狠地印在了她七岁的脑门上。
李雪梅没有哭。
在李老汉的烟杆下长大的孩子,骨子里另有一股韧劲。
她死死地瞪着王金宝。
眼神里没有求饶,没有恐惧,反而透着一股狼崽子般的凶狠。
王金宝被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,莫名地虚了一下。
但他转念一想,我是有钱人家的儿子,她是叫花子的女儿,我怕个球?
他狠狠地瞪回去,虚张声势地吼道:“看啥看!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!还不滚到后面去!”
上课铃响了。
老师夹着教案走了进来。
李雪梅不想给老师留下差印象,她默默地走到教室最后一排,在一个摇摇晃晃的破板凳上坐下。
她把那个珍贵的书包抱在怀里,再从那个妈妈编的玉米皮笔袋里拿出半截铅笔,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把笔袋放回去。
她怕弄脏了,或者弄坏了。
那个笔袋,真的很好看。
这一整天,李雪梅都没敢喝水,也没敢去厕所。
她怕一离开座位,书包就会遭殃。
她就像一只警惕的刺猬,缩在角落里,竖起全身的刺。
上午法,没有技巧。
她一口咬住了王金宝那条白胖的胳膊。
死死咬住,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牙齿穿透了衣袖,嵌进肉里,尝到了血腥味。
“啊!疼!撒嘴!你个疯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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