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年的蓄力期终至尾声,迷雾之域的窗口期如约而至。桃林的新桃树已亭亭如盖,袁建琪、王一冰带着念海、阿舟等新一代守海人,与苍澜率领的澜海巡海队汇合,三艘加固后的深潜舟满载着测算设备、四样信物,朝着远海的迷雾之域驶去。
出发前的最后一次测算,王一冰盯着测海仪屏幕,眉头微蹙:“迷雾之域的入口是‘无坐标海域’,常规测海仪会因能量紊乱完全失灵,唯一的指引,是姚龙前辈的龙鳞。”他将嵌着龙鳞的巡海杖递给念海,“龙鳞与海灵之源同源,它的金光会指向迷雾之域的真正入口,但切记,金光的亮度会随我们的执念强弱变化——执念越重,光芒越暗,甚至会彻底熄灭。”
袁建琪补充道:“迷雾之域的第一层是幻相之海,所有的危险都源于我们自身的执念。精准测算的前提是守住本心,若被执念裹挟,哪怕数据再精准,也会迷失方向。”
深潜舟驶入远海边缘,海水的颜色从深蓝渐变为灰雾笼罩的墨色,测海仪的屏幕瞬间黑屏,所有坐标数据消失,只有龙鳞的金光如一点萤火,在深潜舟的舱内微微晃动。苍澜握着净化后的潮汐杖,脸色凝重:“澜海的古籍记载,无坐标海域是‘心海的镜像’,你心里想什么,海域便会呈现什么。当年澜海的守海人闯入这里,无一生还,皆是因执念太深,被自己的幻相吞噬。”
阿舟捧着回魂珠,珠子里泛着淡淡的微光,映出他父亲的残魂虚影:“袁奶奶,我总怕测算失误,怕辜负父亲的期望,这会不会成为我的执念?”袁建琪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怕失误不是执念,不肯接纳失误才是。守海人算的是潮汐,也是人心,学会和自己的恐惧和解,才算真正掌握了精准的真谛。”
就在此时,龙鳞的金光突然黯淡,深潜舟的引擎开始失控,海面翻涌着黑红色的浪,那是渊魔残力的气息。念海握着巡海杖,试图唤醒龙鳞的金光,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——他想起当年测算失误导致巡海艇偏离航线的事,那份愧疚与恐惧瞬间放大,幻相开始在他眼前浮现:测海仪上的数据全部错乱,深潜舟撞向暗礁,队员们的呼救声此起彼伏。
“念海,稳住!”王一冰的声音如惊雷般响起,他抓起测算笔,在临时画板上飞速演算,“龙鳞的金光频率与你的心跳频率同步,你现在的心率是120次分,远超正常范围,执念正在吞噬你的理智!”袁建琪将桃木心的能量注入巡海杖,金光顺着龙鳞蔓延,“看着我,念海!失误是成长的一部分,当年我闯忘川海,也曾因执念差点丧命,可我明白,守海不是为了不犯错,而是为了犯错后,能精准修正方向。”
念海深吸一口气,闭上眼睛,将所有杂念摒除,只专注于龙鳞的金光。他的心率渐渐恢复正常,龙鳞的金光也重新亮起,照亮了前方的海域——一片被灰雾笼罩的入口,正缓缓打开。
“我们进去。”袁建琪的声音坚定,深潜舟驶入入口的瞬间,灰雾如潮水般涌来,将三艘深潜舟彻底包裹,无坐标海域的幻相之海,正式拉开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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