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埋头捣鼓了几日龙骨水车,秦昊只觉得浑身筋骨都僵硬了,心里那股对柳烟儿的念想也像野草般疯长,挠得他坐立不安。
他索性丢下工具,径直去了立政殿偏殿寻长乐。
长乐正坐在窗下绣花,见他风风火火闯进来,放下针线,抬眼看他,眼神平静无波:“秦公子何事如此匆忙?”
秦昊在她面前站定,深吸一口气,决定实话实说。
他挠了挠头,有些不好意思,但语气却很坦诚:“公主,我……我想出宫一趟,去撷芳苑……看看柳烟儿姑娘。”
他本以为长乐会生气,至少也会冷下脸来。
谁知长乐只是静静看了他片刻,然后轻轻点了点头:“嗯,去吧。”
这反应反倒让秦昊愣住了。
他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……你不生气?”
长乐垂下眼睫,继续拿起绣绷,声音淡淡的:“我为何要生气?那日是我让你去的。你既心中有她,便该去。只是……”
她顿了顿,声音低了几分,“莫要忘了……你答应我的事。”
秦昊看着她这副故作平静、实则指尖微微发白的模样,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怜惜和爱意。
他上前一步,不由分说地握住她微凉的手。
长乐一惊,想要挣脱,却被他握得更紧。
“公主,”秦昊看着她,眼神无比认真,“我今日去找她,是因为……我确实有些想她,也有些……男人的需求。”
他话说得直白,让长乐脸颊瞬间绯红。
“但是,”他语气一转,更加郑重,“你听好了,在我心里,你李丽质,永远是我秦昊最重要的人,是独一无二、无可替代的!无论现在,还是将来,你永远是我最大的宝贝!”
这番话如同惊雷,炸响在长乐耳边。
她猛地抬起头,美眸圆睁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“最大”、“独一无二”、“无可替代”……这些词如同最滚烫的烙铁,深深印在她心上。
她眼圈一红,泪水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。
有委屈,有释然,更有难以言喻的感动。
她用力抽回手,转过身去,肩膀微微颤抖,声音带着哭腔: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!谁要听这些!快走快走!”
秦昊看着她颤抖的背影,知道她听进去了。
他笑了笑,柔声道:“好,我走。你……别难过。”
说完,他不再停留,转身大步离开。
他知道,有些话,点到即止,说多了反而显得虚伪。
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,长乐才缓缓转过身,望着空荡荡的殿门,脸上泪痕未干,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翘起。
她低声啐了一口:“油嘴滑舌的登徒子……”
可心里那份酸涩和不安,却奇迹般地消散了大半。
秦昊出了宫门,直奔撷芳苑。
这一次,他心情轻松了许多。
安抚好了“大后方”,再去会会“红颜知己”,这大唐的日子,似乎也能过得挺滋润?
只是他没想到,这次去撷芳苑,等待他的,却并非只有温柔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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