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安三年,秋夜三更。洛安城钦天监观星台的铜铃在寒风中乱响,青铜浑天仪的齿轮卡着霜气,转得滞涩而刺耳。监正崔衍之披着重霜的朝服,枯指死死攥着桃木星杖,指节泛白如纸,身后十二名监生垂首屏息,阴影里藏着玄衣带刀的侍卫,刀尖映着天幕残星。
“启禀殿下——”崔衍之的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,目光不敢直视阶下立着的身影,“昨夜子时,荧惑入太微,客星犯女床,三星晦暗如蒙尘,此乃《甘石星经》所载‘女主乱国’之兆!”他颤抖着捧出一卷星图,黄绢上用朱砂勾勒的星轨扭曲诡异,女床星宿的位置竟被点上一团刺目的赤红。
阶下的楚曜一身玄色劲装,腰佩七星剑,墨发被夜风掀起。他接过星图,指尖抚过绢上朱砂,冰凉的触感里带着一丝刻意为之的滞涩。“崔监正,”他声线沉稳如磐,目光扫过台上众人,“三日前我观星时,女床三星明明光耀如常,为何一夜之间便成‘晦暗之兆’?”
崔衍之浑身一僵,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咳嗽,眼角余光瞥见阴影中侍卫按刀的手。“星象变幻莫测,殿下……此乃天意示警,不可不信!”
“天意?”楚曜冷笑一声,转身登上观星台顶层。青铜罗盘置于中央,盘面二十八宿刻度上凝着一层薄霜,却在某个角落隐隐透着松烟墨的痕迹。他拔出七星剑,剑脊映向罗盘:“崔监正执掌钦天监三十年,该知罗盘刻度需以汞银灌注,遇霜不凝。你这盘面为何有墨迹晕染?”
话音未落,一名年轻监生突然浑身发抖,跪伏于地:“殿下饶命!是……是御史大夫魏党胁迫我等,用松烟墨混朱砂篡改星图,又以家眷性命相逼,让监正大人妄言星兆!”
崔衍之脸色惨白如纸,猛地喷出一口鲜血,染红了身前星图。“老臣……有负先帝所托!”他颤抖着扯开腰间玉佩,羊脂白玉坠落地即碎,“那篡改的星轨与真象相差三度,女床三星旁本有辅弼二星隐曜,魏党不懂星象,竟将其抹除伪造成客星犯境之象!”
楚曜抬头望向天幕,此刻云层散尽,星河璀璨。他抬剑指向天空:“诸位请看!女床三星居中明亮,左右辅弼隐曜虽微,却与真星轨严丝合缝。崔监正所呈星图,不仅偏移度数,更漏绘隐曜,此等拙劣伪证,也敢妄称天意?”
阴影中的侍卫见事败露,拔刀便要上前,却被楚曜身旁的亲卫瞬间制伏。楚曜俯身扶起崔衍之,目光扫过台下闻讯赶来的百官:“星象本是自然之象,却被奸人用作谋逆工具。今日我拆穿此伪证,并非质疑天道,而是要正视听——所谓‘女主乱国’,不过是魏党为阻挠新政、构陷忠良编造的谎言!”
夜风卷着星子的微光,照亮观星台上的真相。崔衍之望着楚曜坚毅的侧脸,老泪纵横:“殿下明察秋毫,老臣愿以残躯指证魏党罪行,以赎已过!”
楚曜点头,剑指东方:“传令下去,即刻缉拿魏党余孽,彻查星象伪证一案!钦天监上下,凡胁从者既往不咎,敢有隐瞒者,以通罪论处!”
星光照彻洛安城,观星台的铜铃不再乱响,青铜浑天仪的齿轮在夜风中转出清脆声响,仿佛在为这场真相的昭雪而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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