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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暗流汹涌（第1页）
王百户再次踏入景王府时，脸上的倨傲已收敛不少。他挥手让随行的校尉守在院外，独自走进屋内，目光在那副略显陈旧的骨牌上停留片刻。
“王爷近来可好？”他的语气带着刻意的恭敬，却掩不住眼底的试探。
朱载圳正坐在桌前摆弄着几块香饼，闻言头也不抬：“百户大人今日怎么得闲？”
王百户干笑两声，凑近些低声道：“不瞒王爷，上次得您指点，卑职在通州码头那局里小赢了一笔。只是……”他顿了顿，“近来有几位通僚也想来讨教，不知王爷可愿指点一二？”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“雪中春信”的香气。朱载圳慢条斯理地将香饼收进锦盒，这才抬眼看向对方：“百户大人说笑了，本王一个戴罪之身，哪敢指点锦衣卫的大人们。”
王百户脸色微变，急忙道：“王爷误会了！实在是……实在是最近兄弟们手头紧，想寻个稳妥的生财之道。”他压低声音，“只要王爷肯指点，往后这景王府的用度，兄弟们自会照应。”
朱载圳指尖轻叩桌面，发出规律的声响。他等的就是这个时机。三个月来的布局，就是要让这些锦衣卫主动上钩。
“既然百户大人开口……”他缓缓道，“三日后西时，让想来的弟兄们都来吧。记住，要守规矩。”
王百户眼中闪过喜色，连连称是。
待他离去，柳如滟从屏风后转出，眉间带着忧色：“殿下，此举是否太过冒险？若是走漏风声……”
朱载圳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：“要想破局，总要冒些风险。况且……”他转身看向柳如滟，“你制的香，昨日已经送到西苑了。”
柳如滟微微一怔。这些日子她按照朱载圳的指点，不仅改进了香方，更在制香时融入了些特别的技巧——比如在香饼中暗藏祥云纹路，在香气中营造出层次分明的“三昧”意境。这些都是朱载圳根据嘉靖帝的喜好精心设计的。
“陛下……可还记意？”她轻声问道。
“尚膳监的太监今早特意来问，这香可能多制些。”朱载圳淡淡道，“说是陛下近日修道时，非此香不能静心。”
柳如滟眼中闪过惊喜，却见朱载圳神色依然凝重。
“但这也是最危险的时侯。”他走到案前，铺开一张纸，“严嵩父子专权多年，靠的就是投陛下所好。如今我们动了他们的奶酪，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他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：“王百户这些人，要用，但不可尽信。我们要在锦衣卫中培养自已的势力，但更要提防这是别人设下的圈套。”
柳如滟若有所思：“殿下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明日你继续制香，但要在香方中稍作改动。”朱载圳目光深邃，“我们要让这雪中春信，既能让陛下记意，又让严党抓不到把柄。”
就在这时，老宦官匆匆进来，递上一张字条：“王爷，方才有人从门缝里塞进来的。”
朱载圳展开字条，上面只有寥寥数字：“香甚得意，慎之。”
字迹娟秀，隐约带着脂粉香气。柳如滟凑近细看，忽然低呼：“这墨香……是宫中的特制松烟墨。”
二人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。这条突如其来的警告，究竟来自何方势力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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