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魂落魄的杨十三郎几乎是滚下最后一段陡峭的山崖……
他重重摔进一片及腰深的、散发着腐烂气息的淤泥里。
冰凉的污水瞬间浸透了他那件本就破败不堪的粗布斗篷……刺骨的寒意让他几乎痉挛的肌肉猛地一抖,反倒刺激得他昏沉的意识清醒了半分。
他挣扎着从恶臭的泥沼中爬出,踉跄了几步,最终靠着一棵半枯的老槐树才勉强站稳。
每一下呼吸都扯得胸腔深处针扎似的疼……
左眼那枚茉莉金印更是灼烫得厉害,仿佛有烧红的烙铁直接按在眼球上,视野边缘不断泛起跳跃的金星和扭曲的黑影。
举目四望,这里像是一处被遗忘的河滩废弃地——
浑浊的死水洼随处可见,漂浮着朽木和说不清的污物;
远处是歪歪斜斜的简陋窝棚,大多已经塌了半边,露出里面黑黢黢的空洞;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水腥、垃圾腐臭和某种劣质燃料的刺鼻气味。
寥寥几个蹲在棚户门口打量他的人,眼神麻木,衣衫褴褛,脸上带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菜色和一种近乎野兽般的警惕与漠然。
这里绝非善地。
仙元的枯竭和重伤带来的虚弱感如潮水般反复冲刷着他,让他脚步虚浮,不得不时时伸手扶住身边任何能支撑的东西——粗糙的树干、冰冷的断墙、甚至是一截锈蚀的铁管。
左眼的剧痛毫无规律地发作,每一次都让他眼前发黑,耳边嗡嗡作响,几乎要栽倒在地。
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能遮风挡雨、稍作喘息的角落。
他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,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这片棚户区的边缘艰难移动,尽可能避开那些明显的目光。
最终,他在一处塌得最彻底的窝棚后面,发现了一个被破烂草席和木板半掩着的角落,那里似乎曾是个堆放杂物的凹陷,勉强能容一人蜷缩进去。
也顾不上那角落里是否潮湿虫蛀,是否有更多难以言喻的污秽,杨十三郎几乎是耗尽最后一丝力气,拨开那些碍事的杂物,一头栽了进去。
后背重重撞上冰冷潮湿的土壁,震得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,喉头涌上腥甜的铁锈味。
他蜷缩在这个散发着霉味和土腥气的狭小空间里,剧烈地喘息着。
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与疲惫,仙元的枯竭让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沉重的空虚感。
外面棚户区隐约传来的、他听不懂的方言交谈声和偶尔的咳嗽声,此刻都显得无比遥远。
在这极致的狼狈与孤寂中,一些杂乱无章的画面却开始不受控制地撞击他的脑海:
戴芙蓉那盏溯魂灯炸裂时迸发的刺目白光;
秋荷琴弦尽断时指尖迸出的血珠;
七公主龙鳞鞭寸寸碎裂的刺耳锐响;
还有馨兰最后那个未完成的、带着决绝意味的手印……
这些记忆的碎片尖锐而冰冷,像一把把锉刀,反复刮擦着他的神经。
它们是他与过去那个世界唯一的、也是疼痛的连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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