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凛慎的声音终于从听筒里挤了出来,很硬,带着命令的口吻。
“回域城,别在京城浪了。”
姜晚觉得可笑至极。“浪?”这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,充满了讽刺,“我暂时还不想回去。”
“不想回来?”傅凛慎的声音陡然拔高,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,“是因为段序朝,是不是?你到底怎么和他勾搭上的?你就这么缺男人吗?”
这毫无道理的指责让姜晚彻底没了跟他对话的欲望。她的世界正在分崩离析,而这个男人却还在纠结这种可笑的问题。
“傅凛慎,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她的声音里透着死水般的平静。
电话那头的傅凛慎似乎被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给刺痛了,他停顿了几秒,再开口时,语气里多了像是咬着牙的狠劲。
“我给你三天时间。”
“三天之内,立刻给我滚回域城。”
姜晚懒得再听,手指已经移到了挂断键上。
然而,傅凛慎的声音再次传来,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巨石,瞬间在她心里掀起滔天巨浪。
“你姐姐,有苏醒的迹象了。”
他说这话时,声音又恢复了往日尽在掌控的平静。
“医生说她的脑电波活动很频繁,手指也动了。如果你不想回来看她,就当我没说。”
姜晚的脑子一下就空白了。
她握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:“你你说的是真的?”
“我骗你做什么。”傅凛慎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烦。
“医生怎么说?她什么时候能醒?你把主治医生的电话给我,我要亲自问。”姜晚一连串地追问,心脏狂跳不止,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“你回来不就知道了。”傅凛慎没给她再追问的机会,冷冷地扔下这句话,掐断了通话。
听着手机里的忙音,姜晚并没有纠结电话的挂断。
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姐姐要醒了的话语,像一道穿透了层层乌云的圣光,瞬间照亮了她那片早已荒芜枯寂的世界。
两年了。
这段时间,她靠着这个唯一的念想拼命想为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。她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,准备和姐姐一同离开。
可现在,傅凛慎告诉她,姐姐要醒了。
奇迹真的会发生吗?
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,一开始只是无声地滑落,很快,就变成了无法抑制汹涌的洪流。她将脸埋进手掌,瘦削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,压抑了太久的委屈、痛苦和绝望,在这一刻尽数化为喜悦的泪水,倾泻而出。
她好像感觉不到身上那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的疼痛了,也感觉不到死亡的阴影。她的脑海里,心里,全都是姐姐的脸。
是姐姐温柔的笑脸,是姐姐假装生气、嗔怪地叫她名字的样子。
姐姐的奇迹要来了。
那她的奇迹呢?
姜晚哭着哭着,又笑了出来。
算了,只要姐姐能醒过来,她怎么样,都无所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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